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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山對話的歷史邏輯
橄欖山對話的歷史邏輯
內(nèi)容提要：橄欖山對話，為我們提供了如何理解福音書的歷史邏輯的微觀路徑。本文在闡明了歷史邏輯的內(nèi)涵后，從歷史邏輯的問題域的四個方面切入橄欖山對話：末世的信仰觀、天國的正義觀、隱微的時間觀和隱喻的言說觀，并具體分析了它們所具有的意義以及它們彼此間的內(nèi)在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
關(guān)鍵詞：歷史邏輯信仰正義時間言說
在受難之前，歷史上的耶穌坐在耶路撒冷圣殿對面的橄欖山上，和他的門徒進行對話，人們將此稱為橄欖山對話。按照《馬太福音》的記載，對話圍繞三個問題展開：圣殿何時毀滅？耶穌再臨時有什么預(yù)兆？末世到來時有什么跡象？（太24：1－3）這些問題，從不同的側(cè)重點出現(xiàn)在《馬可福音》的13章1－37節(jié)和《路加福音》的21章5－37節(jié)的對話內(nèi)容里。對話的背景是：門徒中，有人在談?wù)撌サ畹暮陚ズ褪^的壯美，耶穌對他們說，“你們不是看見這殿宇嗎？我實在告訴你們，將來在這里，沒有一塊石頭留在石頭上不被拆毀的�！保ㄌ�24：2）［1］耶穌的門徒中，至少彼得、雅各、約翰和安得烈在場。因為，問題正好是他們私下向耶穌提出來的（《馬可福音》13：3－4）。不過，耶穌卻對此做了公開的解答。門徒的提問，雖然在內(nèi)容上只涉及到末世信仰和末世到來的時間觀念，但從耶穌的談話看，橄欖山對話，還關(guān)系到天國的正義觀以及耶穌在談?wù)撃┦罆r的言說方式，即在闡明末世信仰時對隱喻的使用。換言之，我們可以從四個方面切入橄欖山對話：末世的信仰觀、天國的正義觀、隱微的時間觀和隱喻的言說觀。它們恰好屬于歷史邏輯的理解問題域。
1歷史邏輯的涵義
人們對于歷史事件的理解，在普遍的意義上，至少涉及如下四個方面：歷史主體（歷史參與者）的信仰，即他相信歷史對于他意味著什么，直接決定著歷史事件的結(jié)局。即使某些歷史事件表面上是各種偶然因素集合作用的結(jié)果，但在這些因素后面，也必然內(nèi)含歷史主體對一種歷史偶然性的信仰，所以，對歷史事件的理解，離不開對其信仰觀念的理解；其次，每個歷史事件，都是呈現(xiàn)著歷史主體一定的政治、經(jīng)濟、法律的觀念。歷史主體關(guān)于人人關(guān)系的正義觀念，影響著歷史事件的發(fā)生，這樣，對歷史事件的理解，離不開對其正義觀念的理解；第三，每個歷史事件的發(fā)生，無不是在一定的歷史時間中，而歷史主體的時間觀念，又影響著歷史事件本身，因此，對歷史事件的理解，離不開對其時間觀念的理解；最后，人們對于歷史事件的理解，主要是通過一定的歷史文本來實現(xiàn)的，而歷史文本的敘述方式，即它以何種語言來言說歷史事件，決定著理解者最后的結(jié)論，這就意味著：對歷史事件的理解，離不開對其語言觀念的理解。
希臘文中，歷史一詞指探究、“知識材料”、敘述，詞根內(nèi)含判斷、看見的涵義。［2］亞里士多德將歷史和詩相區(qū)別，認(rèn)為歷史敘述已發(fā)生的個別事件，詩則描述可能的帶有普遍性的事件。［3］歷史由過去的個別事件構(gòu)成。但是，一種個別事件，成為歷史的事件，還離不開探究者的探究、敘述者的敘述。并非所有發(fā)生的關(guān)于人的事件，都在歷史中成為歷史的“知識材料”。探究者、敘述者在對個別事件進行選擇的時候，他們在呈現(xiàn)個別事件的個別性的時候，他們依據(jù)的是自己的終極信仰。他們探究那些對于自己的終極信仰有價值的個別事件，敘述那些對于自己的終極信仰充滿意義的已發(fā)生的事件。所以，歷史作為“知識材料”，離不開探究者的終極選擇，離不開敘述者的終極判斷。所以，歷史是終極信仰自我明證的歷史。在其歷史性的創(chuàng)作活動中，即使探究者、敘述者沒能向他人表明其信仰的終極性，但是，至少他自覺到自己所探究、所敘述的對象對于自己具有終極的意義和價值。否則，他就不可能從事歷史工作，不可能解釋自己為什么選擇某部分個別事件的原因。沒有對自己的信仰的終極性自覺，就沒有真正的歷史探究和歷史敘述�！耙磺袣v史寫作都是‘一種信仰的行動’”，［4］一種信仰的自白�！安徽撌菃胃苫蛲ㄟ^助手工作，歷史學(xué)家必須以自己的判斷和價值標(biāo)準(zhǔn)來決定……什么是有意義的，什么是沒有意義的。”［5］在歷史學(xué)家的價值判斷中，關(guān)鍵的因素,依然是他對終極信仰的信仰。只有他相信個別事件對于自己的終極信仰有意義，只有他認(rèn)定個別事件同自己的終極信仰相關(guān)，個別事件才能被納入歷史事件的范疇。
終極信仰，是人借助自己的理性對他所信仰的對象進行沉思、思考到不可再思考的地方對某種對象的信仰，信仰的對象于是成為了信仰本身。這里所說的人，既指個人，也指一個信仰群體，還指人類同在者全體。因此，在存在形態(tài)上，終極信仰可以分為個人的、群體的、人類的終極信仰。而且，它還會受到時間的時段性的限定，即在一個時段它是其信仰者的終極信仰。這時的信仰對象，更多地帶有偶像崇拜的特征。即便如此，信仰者和信仰對象之間的關(guān)系，依然是有限與無限的關(guān)系。問題在于：人作為個體生命的存在者，如何維護這種絕對的差別呢？如果不接受三位一體的信仰，在人與神之間又如何保證不發(fā)生相互僭越的情況？無論怎樣，終極信仰，總是同世界的神圣創(chuàng)造者相聯(lián)系，換言之，它總是和終極的信仰對象絕對相關(guān)聯(lián)，或者說，它總是信仰者絕對地相信的絕對的對象。于是，終極信仰，便和作為邏輯的神言相關(guān)。
神言，即上帝確定的關(guān)于世界的絕對差別。這種差別，首先表現(xiàn)為上帝與人的絕對差別：人不僅僅是受造者而且是通過耶穌受造的。耶穌基督，是人神關(guān)系的中保，是人成為人、神成為神分別的保證。同時，耶穌基督，又是人神關(guān)系的中介。作為中保，中保者必須具有所擔(dān)保的雙方的特性，而耶穌基督的人性與神性，正好滿足了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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