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初探

　　論文摘要：文章結合保健，對老子《經(jīng)》的精髓“道法自然”進行現(xiàn)代闡釋，探索符合當代國人的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文章主要探索了道法自然心理保健觀的原則，方法及研究意義。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的基本原則是“無為”、“不爭”、“守弱”，由此延伸出道法自然心理保健觀的基本方法“致虛守靜”，“抱一”。道法自然心理保健觀的研究意義在于它不僅適合中國人內(nèi)道外儒的性格，還能使個體有效應對當前復雜多變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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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文關鍵詞：老子；道法自然；心理保健
　　　
　　1 引言?
　　
　　在當代社會，隨著競爭日趨激烈，生活日益紛繁復雜，人們面臨的心理壓力與日俱增，心理沖突日趨激烈，心理健康也就成為不容忽視的課題�！兜赖陆�(jīng)》自兩千多年前就提出了“道法自然”——“無為”、“不爭”、“守弱”等對自身心理問題或負面情結進行心理調(diào)適的方法，可謂世界上最早注重心理保健的作品�！兜赖陆�(jīng)》微言大義，字字磯珠，它所提倡的道法自然的生活理念即使在科技高度發(fā)展的今天仍具有巨大的現(xiàn)實意義。文章試圖從心理保健的角度對“道法自然”進行現(xiàn)代詮釋，以求得適合當代國人的心理保健觀。?
　　
　　2 道法自然的涵義?
　　
　　“道法自然”是《道德經(jīng)》全部思想的精髓所在�！兜赖陆�(jīng)•第二十五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里的“自然”，并非現(xiàn)代人所說的物質(zhì)意義上的“大自然”，而是就其自然性而言，強調(diào)事物的本性。道是宇宙萬物（包括天地人)運行的基本法則，它的本性就是自然。?
　　就道本身而言，它的存在是自然而然的，所謂“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道德經(jīng)•第二十五章》）。就道與天地萬物的關系而言，這種關系是自然而然的，所謂“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厚，夫莫之命而常自然”（《道德經(jīng)•第五十一章》）。就天地而言，天地的存在是自然而然的，所謂“天地長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道德經(jīng)•第七章》）。就人而言，人的生存也是自然而然的，所謂“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道德經(jīng)•第二章》），“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道德經(jīng)•第六十四章》）。在《道德經(jīng)》看來，人對世間萬物只能“輔”而不能主觀地“為”，也就是說在人類社會中，人要按自然的原則行事而不能有所違背。?
　　老子相信人的本性是自然純樸無邪的。外物或世俗陳規(guī)都會扭曲人的自然本性，使人失去本真狀態(tài)，導致人產(chǎn)生嚴重的焦慮與不安，并引發(fā)各種各樣的心理疾病。可以說，當代人大部分的心理問題和心理疾病，都是這種貪欲與巧智對人的異化所造成的。比如焦慮癥，它是由緊張，憂慮，恐懼等感受交織成的情緒狀態(tài)；再如憂郁癥，它是一種欲望受挫的失落反應，等等。仁義禮法等外在規(guī)范不僅會泯滅人的質(zhì)樸本性，更會造成市儈行為和道德虛偽現(xiàn)象，“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法令滋彰，盜賊多有”（《道德經(jīng)•第五十六章》）。因此老子主張 “復歸于樸”。作為一種心理保健觀，“道法自然”是指要順應其淳樸自然本性待人接物，為人處事，使得主客觀世界保持一致，各種心理活動具有內(nèi)在統(tǒng)一性，人格結構具有穩(wěn)定性�？傊�，“道法自然”不僅能保持個體身心和諧，與外部世界有機統(tǒng)一，更能有利于社會的和諧與穩(wěn)定。?
　　基于對人性的高度信賴以及對西方心界將人當成“物”來研究等弊病的深刻反思，人本心理學家卡爾•羅杰斯吸收了“道法自然”的原則創(chuàng)立了一種當前應用極為廣泛且富有成效的“以人為中心”的心理療法。卡爾•羅杰斯認為人的基本本性是建設性的和值得信賴的，每個活著的機體都有成長、發(fā)展、實現(xiàn)其全部潛能的傾向，并總是積極地朝向一種更復雜、更完善的發(fā)展方向前進。不同于西方其他心理學家那樣為來訪者設定目標，制定程序并引導他們朝目標方向發(fā)展，他采用“真誠、共情、積極關注”方法創(chuàng)造一種促進當事人成長改變的可界定氛圍，引導當事人不斷內(nèi)省體驗其質(zhì)樸本性并逐漸嘗試在人格和行為上做出積極改變，使治療獲得突破性的進展。換言之，引導當事人回歸本性的自我探索可以有效地解決心理問題�？�爾•羅杰斯對“道法自然”原則的精湛運用，無疑證明了“道法自然”的玄妙精深。?
　　
　　3 道法自然的基本原則?

　　“道法自然”具體落實到心理保健的實際活動中，就是要“無為”、“不爭”、“守弱”。
　　3.1 無為?
　　在《道德經(jīng)》中，“無為”一詞共出現(xiàn)了十二次，如第三章“為無為，則無不治”，第四十八章“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無為而無不為”，第五十七章“我無為而民自化”，第六十四章“是以圣人無為，故無敗”等等。這些“無為”都可以從順應自然的立場來說，其基本意義可以理解成不妄為：順其本性，不依個人意愿妄為。不妄為則回歸事物質(zhì)樸本性，符合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這樣個體就能避免無謂的心理紛爭，保持心理健康；妄為則違背事物的本性，往往個體越是想有所作為，就越會被某事物所牽制，不能自已以致在心理活動上失去自控能力而處于失衡狀態(tài)，最終導致心理疾病，故“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道德經(jīng)•第二十九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道德經(jīng)•第五章》），天地萬物眾生平等，都尊道貴德，惟道是從，“道者萬物之奧”（《道德經(jīng)•第六十二章》），所以圣人按每件事物的本性規(guī)律來辦事，而不是憑個人意愿強行作為。正因為“不為”即“不違”，符合大道規(guī)律，故能節(jié)節(jié)順通，以致“無為而無不為”。而當下的人們過于執(zhí)著于“有”強調(diào)“有為”，從而生起貪婪之心，作出妄為之舉，這是有違自然之道的，也是極為有害的：“罪莫大于可欲，禍莫大于知足，咎莫大于欲得”（《道德經(jīng)•第四十六章》）。倘若人們順應自然，對一切不抱過多的期望，不做非分之想，不苛求，以清凈無為的態(tài)度處事，以自然無為的方式行事，把恬淡無味當作津津有味，“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道德經(jīng)•第六十三章》），那就能夠保持良好愉悅的心境而不自尋煩惱，就能夠做出符合年齡特征的理智的心理行為，就能夠以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應對外界的各種變化。?
　　3.2 不爭?
　　根據(jù)道法自然的原則，老子既主張“無為”，也主張“不爭”。在《經(jīng)》里，“不爭”一詞共有八處，如第八章“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第六十六章“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第七十三章“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繕而善謀”，第八十一章“圣人之道，為而不爭”等等，這些“不爭”與“無為”一樣，都可以站在順應自然的立場來說，其基本意義可以理解為按照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亦步亦趨，不依個人意愿強行作為，即可做則做，不可做則不做；不可這么做，那就那么做。不強為則天地萬物都尊道貴德，按照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運行，個體行為就能符合其年齡特征，故一切自然和諧無憂；強為則導致天地萬物秩序發(fā)生混亂，引發(fā)個體產(chǎn)生各種心理沖突，如果個體的心理矛盾得不到有效緩解，就會最終導致心理疾病。孟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觀點與老子“不爭”是一致的。無論在什么情景下，都應當順應自然，怡然自得，在不同的境遇下實現(xiàn)不同的人生價值。?
　　“不爭”還可以理解為一種為人處世的方式：不與人爭名奪利，恪守中道，順應自然。在這個信息發(fā)達的社會，人際交往已經(jīng)成為每個人所必須的生活內(nèi)容和人生選擇。良好的人際關系使人獲得安全感和歸屬感，給人精神上的愉悅和滿足，促進身心健康；不良的人際關系使人感到壓抑和緊張，孤獨和寂寞，身心健康就會受到損害。“不爭”就是教人們在處理人際關系時，以寬容不苛、兼收并蓄的態(tài)度全面地認識自己和他人，發(fā)揮各自的優(yōu)勢，順應自然，不強行作為，以便更好地實現(xiàn)人生價值。?
　　3.3 守弱?
　　“無為”的價值手段如果能夠一以貫之“不爭”，那么就同樣能夠引動本初的能量，這種能量經(jīng)過自然的積累逐步強大，故而“天下莫能與之爭”。在《道德經(jīng)》中，“無為”、“不爭”而又可歸為“守弱”，其意義基本上可以理解為一種自我的定位。“柔弱”一詞共有三處：第三十六章“柔弱勝剛強”，第七十六章“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處下，柔弱處上”，第七十八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在這里需要特別指出，《道德經(jīng)》所謂的“柔弱處上”是動態(tài)意義上的，“柔弱”、“守弱”其實是戰(zhàn)勝剛強的策略。老子認識到，事物的運動趨勢是“物極必反”，盛極則衰，“物壯則老”，這是“反者道之動”的必然結局。剛強與柔弱正是這種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內(nèi)在的剛強導致外在的柔弱，而內(nèi)在的剛強實則事物柔弱質(zhì)樸的本性。以小草為例，微風雖可搖其身，但縱颶風也難拔其根，這是剛強與柔弱的完美結合，柔弱勝剛強的完美體現(xiàn)。順應本性，則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道德經(jīng)•第四十三章》）。?“守弱”是在順應自然本性的基礎上，對外部世界的有效適應。在人與我的地位關系上，恪守不爭，就能 “后其身而身先”，受到人的推崇和愛戴；在物與我的關系上，恪守無為，就能“外其身而身存”，以退為進有所作為。“守弱”是保持良好人際關系，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重要前提，是心理保健的基本原則。順應自然，外柔內(nèi)剛，以柔克剛，才能“無為而無不為”（《道德經(jīng)•第四十八章》），“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道德經(jīng)•第六十六章》）。?
　　
　　4 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方法?
　　
　　4.1 致虛守靜?
　　《道德經(jīng)•第十六章》“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復命”。萬事萬物千變?nèi)f化，周而復始，最終都回到它們的出發(fā)點。它們的出發(fā)點即虛寂死亡，死亡就會重新獲得生命。萬物一起生長起來，只要做到虛靜寡欲，堅持清靜無為，就可以觀察萬物循環(huán)往復的情況。字面意義上，這是得道的方法，而后人更多的把它當成練功養(yǎng)生，修身養(yǎng)性的訣竅。那由此可以引申，在為人處事，待人接物上，“虛靜”是保持心理健康的訣竅。排除外界的一切思慮雜念，反觀內(nèi)照，就能通情達理，不為外物所累，就能消解困擾自我的心理問題。?
　　“虛”、“靜”與“見素抱樸，少私寡欲”（《道德經(jīng)•第十九章》）是緊密聯(lián)系的，與“滿”、“動”是相對立的。當內(nèi)心充滿貪欲并為其蠢蠢欲動，有所作為時，各種各樣的心理沖突也伴隨而來，心理疾病也由此產(chǎn)生了。因為當內(nèi)心被欲望填滿搖動時，就越易執(zhí)迷糾纏某物，越易受它們擺布，從而導致在心理活動上失去自我控制能力而處于失衡狀態(tài)�！兜赖陆�(jīng)•第十二章》明確指出“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fā)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老子提倡“為腹不為目”，否則“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道德經(jīng)•第四十四章》），“不知常，妄作兇”（《道德經(jīng)•第十六章》）。?
　　只有清心寡欲，停止對名利的追求，才能隨化自然。但人總有七情六欲，故老子又提出“治人事天，莫若嗇。夫唯嗇，是謂早服”（《道德經(jīng)•第五十九章》），“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道德經(jīng)•第二十九章》）。人在滿足基本需要的前提下，因適當節(jié)制欲望，除去極端的，奢侈的，過分的，保養(yǎng)身體蓄養(yǎng)精神，這樣才能使身心健康，“載營魄抱一”（《道德經(jīng)•第十章》），更能“幾于道”，明白宇宙萬物“負陰以抱陽沖氣以為和”、“物壯則老”的普遍規(guī)律。老子在第六十七章“吾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明確指出“儉”即“嗇”，是人得以長久的三寶之一，只有清凈節(jié)儉，有所約制，才能夠擴展功業(yè)，有所作為。?
　　老子守持“虛靜”，主張“少私寡欲”，施行“去甚，去奢，去泰”外，還提倡人們要“知足”。“知足”一詞在《道德經(jīng)》中共出現(xiàn)三次，其意義基本上可以理解為一種積極的心態(tài)。如第三十三章“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第四十六章“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知足”即滿足，是人們幸福的基點，如果不調(diào)整這個基點，那么人們的物質(zhì)欲望永遠都不會滿足。這個基點只存在于精神世界中，而非物質(zhì)生活中。因為無論人們的物質(zhì)生活狀況多么的優(yōu)越，人們也只能在欲望的煎熬中度過一生�；�于這種“知足”的積極心態(tài)，老子還提倡“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的生活態(tài)度。?
　　總而言之，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當面對熙熙攘攘的外界時，要滌除外界干擾，恪守清靜無為不爭守弱，持守虛靜順應自然，這樣才能更有效地適應任何環(huán)境并有足夠的幸福感。?
　　4.2 抱一?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是人們所向往的，但“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的美好境界更是人們渴求的。如果說，虛靜是一種無為不爭的生活方式，那么“抱一”就是獨特的保健門法。“虛靜”的目的在于排除外界的一切思慮干擾，保持內(nèi)心的清寧；而“抱一”的目的就是在物我兩忘的境界中有所作為，有所追求。?
　　“抱一”一詞在《經(jīng)》中共出現(xiàn)了兩次，如第十章“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第二十二章“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圣人抱一為天下式”，其意義均可理解為：清凈人心，直至“全然”“無我”的虛空境界，即與道一致。第五十六章“塞其兌，閉其門，解其分，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闡述了如何入道，達到全然的境界，實現(xiàn)身心和諧。“塞其兌，閉其門”是指收視反聽，擺脫外界干擾，集中注意力；“挫其銳，解其分”意指排除內(nèi)心的私心雜念，弱化自我意識的控制；“和氣光，同其塵”指忘卻自我，進入無私無慮的虛靜狀態(tài)，達到主體與客觀世界的冥合；而“玄同”，也就是入“眾妙之門”，卻入此門，不斷地排除執(zhí)著之心；所謂“玄之又玄”，就是要把一切修煉的意志也排除掉。這就是所謂的“抱一”，即與道一致，與自然協(xié)同。依照道來生活就是指生活在一種開放的狀態(tài)下，不與自然抗爭；依照自然來生活就是與萬物融合為一，而不需要努力。努力就意味著試著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些什么。依道，順自然，就是“抱一”，不依個人意愿強行作為，而是清靜無為，順性而為。在實際生活中的具體體現(xiàn)就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在物我兩忘的情形下，順性而為，專心致力于某事。?
　　一般而言，注意力分散的程度越高，心理健康水平就越低，造成的其他后果，如記憶力下降等等也越嚴重。注意力品質(zhì)的好壞是衡量意識水平高低的客觀指標，意識水平是郭念峰于1986年在《心概論》中提出的評估心理健康水平標準之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較高的意識水平，能讓身體智力情緒十分協(xié)調(diào)并處于和諧狀態(tài)，抱一守神能讓人們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能力并過著有效率的生活。?
　　面對紛紛擾擾的世界，充滿誘惑的外界，人們通過“致虛極，守靜篤”可以進入天人合一、物我兩忘而又有所修為的逍遙境界，從而淡化自我，消解汲汲于私利私情而產(chǎn)生的諸多煩惱，從而保持身心健康，實現(xiàn)“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生理想。?
　　
　　5 道法自然對當代國人心理保健的意義?
　　
　　5.1 道法自然符合國人內(nèi)道外儒的性格?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歷經(jīng)五千年的重重洗禮而傳承至今，并積淀成中國人獨有的民族性格——內(nèi)道外儒。中國知識分子一方面主張自強不息、積極有為、銳意進取、博施濟眾的入世人生態(tài)度，以天下為己任，以功業(yè)為目標；另一方面又提倡順應自然、無為不爭、以柔克剛、以退為進的出世人生態(tài)度，追求個人精神自由，向往山林田園。他們用儒家思想進取，用道家思想調(diào)節(jié)，入世而不庸俗，出世而不離群索居。即使在淪入困境時，他們?nèi)匀徊环駰墝θ松�的熱烈追求。這種內(nèi)道外儒的民族性格隨著中國的持久底蘊，表現(xiàn)出極大的穿透力，不僅影響了歷代封建士人的人生選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為古代平民階層所接受，促使他們以一種出世的精神境界去實踐入世的理想抱負。?
　　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即從內(nèi)道的角度闡述了如何塑造理想人格，如何保持個體身心與外界現(xiàn)實的和諧統(tǒng)一。它還告訴人們在努力超越現(xiàn)實，而又陷入對超越的無奈時，要產(chǎn)生一種未雨綢繆的心理調(diào)試功能，以便能及時地調(diào)試或改變生命的支點，要把隨同是非得失而有的計較之心預先從心理上加以消解，以便更好地在現(xiàn)實中達到一種理想的生存境界。?
　　較于建立在西方民族性格基礎上的心理健康思想，根植于中國文化土壤上的心理保健觀則更能為中國人所接受并產(chǎn)生顯著有效的成果。以人本主義為例。它雖借鑒了“道法自然”的思想，但是基于西方注重個體獨立性的文化背景，它在心理健康中也就注重個體自我心理調(diào)試，潛能開發(fā)及自我實現(xiàn)。而中國人的民族性格是外儒內(nèi)道，它在注重群體意識和社會責任的同時，又強調(diào)個人的修身養(yǎng)性。所以，人本主義較西方其他心理學思想更為中國人所接受，但也不完全為中國人所接受。相較之下，基于本土文化的道法自然的觀點更有說服力與可行性。?
　　5.2 道法自然利于個體有效應對復雜多變的環(huán)境?
　　自改革開放以來，國民迅速發(fā)展，社會經(jīng)濟體制改革日益深入，社會競爭不斷加劇，和家庭結構的變化，原有社會支持網(wǎng)絡的削弱，以及各種思潮涌現(xiàn)導致價值觀多元化，這些錯綜復雜的社會現(xiàn)實導致各種心理應激因素急劇增加，使個體的心理健康問題日益突出，如兒童的行為問題、大中學生的心理衛(wèi)生問題、老年期精神障礙等。根據(jù)預測，進入21世紀后中國各類心理疾病問題將更加突出。在2020年的疾病總負擔預測值中，心理疾病仍將排名第一。所以，積極和減少不良心理和行為問題的發(fā)生，是中國當前心理健康工作首要問題。探索根植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符合民族性格的道法自然心理保健觀顯得更尤為重要。?
　　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提倡人們回歸其原本的質(zhì)樸本性，順應自然，尊重客觀規(guī)律，不妄為強為，善于守弱，主張以寬容不苛、兼收并蓄的思想全面地認識自己和他人，發(fā)揮各自的優(yōu)勢以更好地實現(xiàn)人生價值。如果個體能夠道法自然，就能以不變應萬變，從容地面對各種艱難困苦，就能在變動不居的人生道路上左右逢源，灑脫自在，始終不迷失自我，從而保證心理健康；如果不能以道法自然的態(tài)度應對這紛繁復雜的社會現(xiàn)實，難免會隨波逐流直至無所適從，最終導致心理疾病的產(chǎn)生。道法自然的心理保健觀讓人們在擔負社會責任，追求內(nèi)在向上的同時，又能夠保持一種寵辱不驚、超然豁達的心態(tài)，始終不失精神依托，這無論是對個體還是對整個社會都有極大的益處。?
　　
　　6 結語?
　　
　　通過對道法自然心理保健觀的大膽探索，發(fā)現(xiàn)只有以道法自然的生活態(tài)度應對客觀現(xiàn)實，才能在社會中保持獨立的自我，不人云亦云隨波追流，才能以從容的姿態(tài)應對復雜的周遭變化，才能保持心理健康，在現(xiàn)實中更好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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