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即將對中國大陸開放打工度假簽證的消息近日引起相關領域的專注,澳大利亞政府將每年允許5000名中國青年憑借“打工度假簽證”入境。
在國際上,該簽證通常被當作“間隔年”計劃來使用。一些年輕人在完成學業(yè)之后開始正式工作之前,往往會用大約一年時間到國外旅行,在當?shù)卮蚬べ嵢∩钯M用。此前,只有新西蘭向中國大陸開放這種簽證。而此次澳大利亞向中國大陸開放打工度假簽證無疑將推動“間隔年”這一風潮。
流浪南半球的背包客
四月的新西蘭已經進入秋天,在位于新西蘭葡萄種植地莫爾伯勒的中心地帶,布萊尼姆小鎮(zhèn)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來自黑龍江的中國女孩Eddie正在朝農場里一個山頂行走,超過60歲的老農場主步伐矯健,已經遠遠把她落在后面。極目望去,連綿的葡萄園舒展在新西蘭溫潤的海風里,入秋后的氣溫清爽宜人,遠處草地上散布著牛羊。
“我是通過換宿接觸到農場主一家的。就是通過勞動來換取三餐和住宿,這在新西蘭持打工度假簽證的學生中很常見。”Eddie說。在這片家族代代相傳的農場里,Eddie和其他度假打工學生一起,在農忙季節(jié)從事葡萄剪枝、采摘等工作。
據(jù)介紹,Eddie在廣州讀了四年的旅游管理專業(yè),2009年畢業(yè)后先后從事度假村和外貿相關工作。也許是讀書和工作期間不斷擴大了視野,她日益覺得工作的枯燥,“很多職場人會舍不得已經取得的成績,但是對我來說去感受外面的生活更為重要”。長期的壓抑最終成為她赴新西蘭打工度假的動力。
新西蘭的最低時薪是14.25新西蘭元(相當于68元人民幣)。Eddie說,如果一周工作五天,每天八個小時,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具體來說,一天的工錢可以解決一周的房租,“很多農場和周邊家庭都樂意為打工度假的學生提供家庭住宿,通常為雙人間,每人每周90到100新西蘭元”。
從去年7月奧克蘭落地到今年7月離開,Eddie幾乎走遍了新西蘭的每一座城市。“盡管我并沒有專門學習語言課程,但是經過一年的打工度假,我的英語聽說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和我同行的朋友也有人在這期間成功申請到當?shù)氐拇髮W,由打工度假簽證直接轉成留學簽證。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學會探索自己的成長道路。”Eddie說。
專家說:“間隔年是風靡西方大學畢業(yè)生的一種選擇,他們通常在開始正式職業(yè)之前花一年的時間去游歷的同時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興趣和志向,從而更好地選擇符合自己追求的職業(yè)發(fā)展之路。特別是在全球化趨勢和各國文化更加融入的今天,間隔年能夠讓各國青年有機會了解彼此的文化和特點,從而能夠培養(yǎng)自己的國際視野、積累豐富的人生體驗。”
澳際教育澳新簽證經理曹維指出,新西蘭打工度假簽證實際上是受限制的工作簽證,它允許簽證持有者在該國境內短期工作,以便獲得足夠資金在當?shù)芈眯,增進對該國的了解。這種簽證早已有之,只是此前對中國大陸開放的只有新西蘭一國而已。新西蘭政府每年對全球發(fā)出幾萬個名額,給中國大陸的名額是每年1000個。
“打工度假簽證為留學生提供了一個了解當?shù)厣詈蛯W習環(huán)境的機會,學生可以進一步確定自己是否適應國外生活,以確定自己下一步的目標是回國還是繼續(xù)留下學習其他課程或工作。在中國,‘間隔年’還是很新鮮的概念,而此次澳大利亞向中國開放打工度假簽證無疑將推動這一風潮。” 曹維表示。
或引發(fā)留學市場“蝴蝶效應”
專家曾有多年在澳大利亞學習和工作的經歷。盡管時間已經過去幾年,但回憶起來,許多細節(jié)、場景歷歷在目。
晚上六點,悉尼漸漸拉開夜幕。于磊結束悉尼大學的會計學課程,匆匆趕往悉尼科技大學,在那里,他將學習金融學課程到晚上九點。結束這兩個課程之后,他將繼續(xù)到附近的便利店里通宵工作到第二天早上。一個上午的休息之后,又到了悉尼大學下午上課的時間。
之所以把時間安排得如此緊湊,與學生簽證帶來的緊迫感不無關聯(lián)。于磊說,當年作為國際學生在澳留學時,既要保證課程學習,又要顧及兼職,是充滿壓力的,“但現(xiàn)在,打工度假簽證的推出,將為包括本科畢業(yè)生在內的18-30歲年輕人提供多一個選擇”。
新西蘭的打工度假簽證讓中國學生第一次體會到了間隔年的好處,“做一個流浪南半球的背包客”成為當下不少年輕人的一種選擇,目前每年1000個配額被一搶而空的情況也反映出申請人的巨大需求。
于磊認為,此次澳大利亞承諾對中國青年開放5000個名額的打工度假簽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雅思培訓和留學市場的現(xiàn)狀。
“澳大利亞開設了許多語言課程,時長從幾周到幾個月不等,學生完全可以通過在當?shù)毓ぷ髦Ц墩Z言課程的花銷;再加上工作和旅行期間聽說讀寫全方位浸入式的鍛煉,英語學習的性價比遠高于國內的語言培訓機構。并且,打工度假簽證也有機會轉成工作簽證,這些都會給中國年輕人帶來留學意識的轉變。”于磊告訴記者。
曹維說:“澳大利亞政府每年允許5000個中國人憑借‘打工度假’身份進入澳大利亞,將吸引更多的青年學生前來工作、旅游和學習。由于該簽證對申請人的語言和資金要求都不高,可以預見這批青年也將為當?shù)氐慕洕l(fā)展提供勞動者。”
專家認為:“澳大利亞本身是一個人口數(shù)量不多、勞動力不飽和的國家,所以才會鼓勵國際學生畢業(yè)之后在當?shù)鼐蜆I(yè)。此次打工度假簽證的推出,進一步增大了中國學生在澳就業(yè)的可能性,也將吸引更多的中國學生赴澳留學。”
“說走就走”更需深思熟慮
在新西蘭打工度假的廣西小伙鄧承最近度過了不平靜的一周。11月19日,一個尋人微博在留學生圈里被轉發(fā)。微博中提到一個中國青年鄧承的年齡、護照號碼等,表示家人已經一周沒有聯(lián)系上他,請大家?guī)兔φ胰恕?/p>
在微博發(fā)出后的第四天下午,鄧承本人在微博上作出回應,表示自己換宿到一個小島上幫忙建沖浪營地,而當?shù)貨]有手機和網(wǎng)絡信號,并且與外界唯一的交通方式是飛機,而西海岸接連下了一周的雨,造成飛機無法返航,才導致與家中暫時失去聯(lián)系。
在交談中,鄧承提到了“無聊”、“孤獨”。“剛到新西蘭的時候是11月份,在當?shù)厥窍奶,季?jié)工比較好找。我先在黑斯廷斯摘了三個月的藍莓,然后到蒂普基的獼猴桃加工廠包裝了兩個月的獼猴桃。”
結束了夏秋農忙季節(jié)工作的鄧承,已經有了可觀的積蓄。事實上,也直到這個時候,這趟旅程帶給他的驚喜才開始慢慢展現(xiàn)出來。
“農場的工作也不是如人們想象的那樣充滿詩意,長期的重復性勞動非常枯燥,也會感到無聊。很少有打工度假的學生能長期結伴,大家都有各自的目標和下一站旅程。”大概覺得自己的表達過于沉重,在微博私信回復的語音里,他輕聲笑了一下,也讓我們的對話顯得輕松許多。
最后,鄧承說,自己將去西餐館打工,直到明年2月份回國,為回國后的工作做準備。而稍加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他去年11月份到新西蘭,為什么可以明年2月份再離境呢?對此,邢宇菲表示,新西蘭打工度假簽證12個月期滿后,在此類別下可以再續(xù)簽3個月,前提是申請人有過從事3個月季節(jié)工作的經歷。
“新西蘭是個移民國家,當?shù)匾泼窬钟忻鞔_表述,鼓勵人們邊打工邊旅游了解新西蘭后再選擇定居或學習在新西蘭,以減少移民的盲目性,但是申請人必須符合定居和長期學習的相關條件。”邢宇菲說。
曹維也提醒國內的青年:“在異國他鄉(xiāng),沒有親朋的陪伴和幫助迫使學生與人交流,以智力和體力換取生存需要,并安排規(guī)劃自己的生活。這種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正是中國學生所普遍缺乏的。”
具有多年澳大利亞生活經歷的于磊把澳大利亞的藍領工作分為體力勞動型、“藍翔技校”型、服務中國客人型,以及接觸當?shù)厣鐣。體力勞動的工作包括農場采摘、菜市場、酒店、工廠流水線等;“藍翔技校”型的工作包括咖啡師、中餐館廚師、挖掘機、汽修廠等;服務中國客人型工作則包括落地導游、購房團、旅游商店、月子中心,甚至中醫(yī)推拿等;最后一種則是出租車司機、收銀員、學前教育和中文輔導等。
但熟練的英語仍是衡量能否找到好工作的重要標準。曹維建議,中國學生應該在國內爭取一個更好的語言成績,這是在國外可以爭取更多工作機會的前提。而且,并不是每個年輕人都能說走就走,一定要慎重考慮,結合自身情況來判斷是否值得花一年時間去澳新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