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談文字人生感悟
我問后勤部借了鋤頭,跑去山上開荒了。我的遠大理想是做一個微型壓縮版的農(nóng)場主,種一塊黃瓜,開一片燦爛黃花,然后天天吃頂花帶刺的帶著童年味道的黃瓜。翻越鐵絲網(wǎng)的時候掛破了裙子,按目前超市里的黃瓜行情,我要收獲80斤黃瓜并且全部賣出,才能挽回損失。一個裝備上的疏忽,導致了一個出師不利的開頭。
才一揮鋤,樓臺上的看客就說姿勢不對。敢情我是跳芭蕾嗎,還有姿勢這個說法?圍觀群眾七嘴八舌,這個說要該挖坑,那個說該起壟,這個說要橫著挖,那個說要豎著挖。進而賭咒發(fā)誓發(fā)展成內(nèi)戰(zhàn),不參戰(zhàn)的也不見得聰明,全部笑傻了。各位大爺大嬸,你管我是要直線式前進還是螺旋式向前,管我是該種黃瓜還是該種豆角。我承認在我有限的務(wù)農(nóng)生活中(還是業(yè)余的),主攻方向一直是打豬草。所以也許我表現(xiàn)得不夠?qū)I(yè),但是至少能說明我想象與創(chuàng)新吧。
盡管種子還沒入土為安,然而我已經(jīng)逢人就請吃想象中的黃瓜。不知不覺就幾乎將全廠的人都招待了一遍。其實這二十來粒種子灑下去,也還是與閻王爺合伙養(yǎng)在那里,不知道活不活得了呢。因為賣了這樣惠而不費的人情,我也自以為占足了便宜,心里很是便當,
雖然我一貫說我的理想就是告老歸田,終究不過是葉公好龍。因為才這樣巴掌大的地,已經(jīng)讓我汗流滿面并且心生倦怠,身沒有一處不癢的,還給自己腳上挖了一鋤,幸而是輕傷。陶氏的東籬之美,于我這樣的邊緣人來說,確實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我不由替自己發(fā)愁,將來可干什么好呢。轉(zhuǎn)念一想,人生過半,也沒什么將來了,有什么好愁的呢。
荷鋤下山,再次翻過鐵絲網(wǎng),這次我格外注意裙子,回到宿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朋友送的手鐲不見了。悲催得不得了,再次回到山上去找,居然找到了,高興得逢人就笑。人生,便是由些失落和歡喜編織吧。
或許像我這樣娛樂文字,并且畢生只有這一種娛樂的人,熟悉的我的人都認為,我給予寶寶的名字,應(yīng)該沾點陽春白雪吧。
然而我對于名字卻有點大徹大悟參破紅塵的感覺,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可心的名字,既簡潔又有深度能使雅俗共賞?既平仄相對朗朗上口,又暗合金木水火土之命理?況且還得保證天下獨一無二呢。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文盲,同時也覺得自己徒然庸人自擾,怎么取都不過是文字的排列組合,怎么叫都會是我的寶寶,于是心甘情愿的放棄了冠名權(quán),只要不用我費腦子,縱使叫她張三李四王麻子,我也一聲不吭。寶寶后來出爐的名字,雖然沒有叫王麻子,也離王麻子也差不遠了。
可是朋友對于我們家的冠名權(quán),不約而同的.認為我擁有獨斷專行的能力和執(zhí)行力。竟然不用向我核實,就認定了寶寶的名字一定來源于我的腦袋,并表示這個名字在我已公開的作品(姑且將貼子提升到作品的高度)中,不能算是最好的。我本來就覺得自己對寶寶不夠用心,得到這么含蓄婉轉(zhuǎn)的批評,越發(fā)覺得對不住寶寶了,后悔當初輕率隨意的處分了命名權(quán),白白浪費了肚子里的唐詩宋詞。我這點小人心腹被某人鄙視加奸笑:“你既有好名字,為什么不當初不說出來?”問得我汗顏不己滿面羞色。
自問取個名字尚且不能,以后更是羞談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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